郡国的上计核报之事?”王式也是笑着问道。
“两件事情,朕都想听听王傅的见解。”刘贺追问道。
“陛下乃是天子,而老夫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太学令,怎敢妄自评价?”
王式说这几句话的时候,不似做作,更像是真情实感。
“朕如果非要王傅说一说呢?”
“恩威并施,雷霆手段,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……”王式想了想才接着说道,“陛下所做的,是名正言顺的王道,有明君的风范。”
“看来,这癫悖的品性,朕是装不下去了?”刘贺笑着问道。
“陛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,难道还想用癫悖两个字含糊过去吗,大将军再傲慢,他也不是痴子,不会被陛下骗过去的。”王式将刘贺唯一的侥幸彻底打碎了。
今日的这几个时辰,是刘贺“急功近利”的几个时辰。
他所攫取到的东西,比之前的几个月,甚至比之前的几年,都要多得多。
但是,毫无疑问,他再也不可能在霍光的面前,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与人无害的癫悖之徒了。
朝堂的斗争就是这般瞬息万变。
那一日,刘贺定下让蔡义在朝堂上向霍光发难的事情时,他只想削弱霍光的权力。
哪里想得到,连续几日跌跌撞撞,居然到了要直接从霍光手中夺权的地步。
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——没想到这土不知不觉就筑成了一个高不见顶的山峰。
刘贺猜不到霍光往下会去做出些什么事情来。
自己虽然在此刻取得了一些胜利,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,还要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。
“王傅,你觉得朕接下来要做些什么?”刘贺问道。
“陛下现在已经将霍光逼到绝路上了,陛下想要怎么做呢?”
“围三缺一,朕暂时恐怕还是得给仲父一条活路。”
因为,霍光的手中还有最后的一件武器,那就是大将军府。而大将军府,则关联着出征在外的十几万汉军。
军心不能乱,否则会酿成惨祸的。
朝堂上的争斗可以,但是绝不可以让出征的汉家好男儿命丧他乡。在这一点上,刘贺与霍光居然在无声当中达成了统一。
“陛下当真要这样做?”王式问道。
“是的。”
“陛下就不怕汉军携胜而返,大将军效仿伊尹放太甲之事?”王式问道。
“当然怕,但是朕更怕十几万汉军好男儿在漠北有去无回……”
“而且朕坚信,汉军中多有忠义之士,他们未必就会遵照乱命。”
“朕也有了一些后手。”刘贺说道。
“陛下既然已经想清楚了,那就放手做吧,老臣是一些腐儒,不懂兵事,就不指手画脚了。”
王式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,脸上更多的是得意的表情。有机会教天子这样的明君,那当然值得骄傲一些。
此时,一阵秋风吹过,让院中那几棵高达十余丈的古树摇摆了起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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