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她同路。
她只当路人,没放在心上。
可都走了这么远,此人始终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。
这就有些奇怪了。
那人牵着一匹马,一袭曜黑长袍,面无表情,眼神深邃,脚下的步子跟量过似的,不紧不慢地走。
谢之华撞进那双眼睛里,有些怔愣。
以她的眼力,不难看出这人易了容。
但凡易容,唯有眼睛无法改变。
这个人有双极好看极好看的眼睛。
她感觉似曾相识,心跳得让她发慌。
直到那人从她身边经过,她才反应过来:“你为何跟踪我?”
情急之下,她别无他法,硬着头皮栽赃嫁祸。
她已然注意到这人并非跟着她,而是他走得太慢。
哪怕她抛出了诱饵,那人也并没有上钩。
他只是撩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:“我没跟你。”便不再理会她,继续向前走。
谢之华眨了眨眼睛,忙不迭跟上去,跟在他屁股后头。
“我可没跟你,我也走这条路。”她虚张声势道。
那人没说话,不理她。
“你叫什么?从哪儿来?看样子不是汴梁人吧?”
没人理她,她一个人聊得热情如火:
“你这身衣袍的布料产自东平与我大梁衔接的宁州,只有那里的金蚕丝才能织出这样的锦缎,绣工出自宁州百年老作坊毓秀坊,唔,他们家的绣工我见过不少,但是你这样的我还没见过,真是奇怪。”
她忍不住凑近一些,拉起来人家的袖子,仔细瞧个够。
“他们家所有绣师的手艺我都见过,你这个明明出自毓秀坊,为何我没见过?是哪位师傅绣的?我也让他给我做!”
她眨巴着眼睛往望着对方。
赵长留将袖子抽出:“他不会给你做的。”
“啊!我猜的没错哈哈哈!”
“我自然有办法教他给我做。”谢之华得意道。
“用鞭子威胁吗?”对方扫了她还在手中把玩的鞭子一眼。
“哎,你!你全都看见了?!”
谢之华追了上去:“自然不是。这世上能让人改变主意的法子多了去了,威胁是最没用的一个。”
“我爹爹说的!”
“我爹爹说的都是对的!”
谢之华上蹿下跳像只猴子。
赵长留漆黑的眼睛里若有所思。
“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?”谢之华期待道。
对方只是走路,并不理会她。
她又追了上去,跳到他面前:“我把面具摘了,你也摘了怎么样?我们比一比谁更好看!”
对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。
那眼神实在不能说友善。
“你不亏的!真的不摘吗?摘吧摘吧?”
哪怕她抛出五花八门的诱饵,对方丝毫不为所动。
城门在望,她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。
她捏了捏自己笑僵的脸蛋,真的很久很久没遇到这么不好惹的人了。
上一个她觉得自己对付不了的人,是爹爹。
她本还想偷偷跟上去,看此人住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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