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帆,姑奶奶知道你心里还有气,你爸爸那时次次去美国见你你都不见他,他每回来我这儿啊,都说心里憋得慌”
“一帆,凌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,当初是一步错,步步错姑奶奶的心里一直不好受你爷爷当年错了,你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,好不好?”
陆一帆没说话,眼里有那么一瞬空茫,旋即又平复如初。
“过去的事,就过去吧。”他心里的话如鲠在喉,却编了个善意的谎言。他希望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家,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放下心里的包袱。
“好、好这就好”
凌江莺有些激动,呼吸急促起来。一旁的监测器响起了警报声,立刻有医护人员赶了过来。
家属被要求在外等候,陆一帆起身时,老人家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。那目光温柔和蔼,糅杂着不舍、内疚,还有一丝迟来的释怀。
特护层里,陆一帆坐在静谧幽深的长廊一角,他内心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情绪,久久不能平息。
回忆拽着他、推着他,非要让他重温旧事,非要将那伤口一遍遍撕开。
突然间他就有种错觉,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六岁那年,外婆去世前的场景。
那时父亲来美国接他,说外婆病危,你可以回去看看。他默默跟在父亲后头,回程的路上,一言不发。那是他时隔四年,第一次回国。下飞机的一刹那,他心中恨意就铺天盖地的涌来,家就在这儿,却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。
父亲带他去了医院,一路上,所有映入眼帘的东西都在冲击他。
从一撇一捺的中文字,到迎来送往的小饭馆,生活的印记让他鼻头一酸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可他强忍着眼泪,不愿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。
如今回想起来,一个强忍着眼泪的沉默少年,本就暴露了他最强烈的情绪。
他在看到外婆的那一刻,就知道这注定是一场告别了。眼泪,再也忍不住,再也藏不了,十六岁的陆一帆伏在外婆床头失声痛哭。
那时,奄奄一息的外婆就如同如今的姑奶奶一样,紧紧握住他的手,同样泪流不止。老人家患的是脑溢血,已经无法开口说话,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仍然牵挂着远在异国的植物人女儿,也担忧她孙儿未来的人生路。
陆家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,陆一帆的爷爷是南熙市赫赫有名的电力工程师,外婆是外语学院的教授,母亲陆燕雯年轻时是凌江莺的学生,后来在美院当美术老师。
他的母亲在凌江莺的介绍下,与凌立文相恋,但那时的凌家因为核心业务触及了国家政策红线,一度处于破产边缘。
那时,凌江海给凌立文下了死命令,要么断绝关系随你娶陆燕雯,要么听从安排,与姚氏家族联姻。
这是一个无奈又无助的选择。
姚琴是家族长女,整个姚家在南熙市
请收藏:https://m.zhongkan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